小木克（德國）的故事
在我親愛的小木故鄉(xiāng)尼采埃地方，已往有一個大家稱為小木克的克德人。盡管我事先還很小，國的故事現(xiàn)在卻還記得清清楚楚，小木我曾經(jīng)為了他，克德給父親(father)打得半死。國的故事我認(rèn)得小木克時，小木他已經(jīng)是克德個老家伙了，可是國的故事他只有三尺多高；他的樣子很特別，身子又矮又小，小木頭部卻比平常人大得多；他獨自一個人住在一所大房子里，克德自己燒飯；他四個星期才出門一次，國的故事要不是小木正午他家煙囪冒煙，城里人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可有人晚上常常看到他在房子的克德平頂上往返踱步，從街上望上去，國的故事就只看見一個大人頭在屋頂上來來去去。我和小朋友們都很頑皮，喜歡作弄人和取笑人，所以每當(dāng)小木克上街，我們就像過節(jié)一樣；我們在他門口聚集等他出來；等到門一打開，先出來的是一個大頭，包著比頭還要大的纏頭巾，隨后才是小小的身體。他身穿一件破舊小大衣和一條寬大的褲子，腰系一條闊帶，上面掛著一把長劍，長得使人弄不懂，究竟是木克掛在長劍上，依然長劍掛在木克身上。他一出現(xiàn)，我們的歡呼聲馬上響徹云霄，我們把帽子擲向空中，瘋狂地圍著他跳起舞來。小木克卻一本正經(jīng)朝著我們點搖頭，表示敬意，隨即慢慢向街上走去，他的腳在街上噼啪噼啪響著，原來他腳上穿著一雙又寬又大的拖鞋，這種拖鞋你在別的地方休想看到。我們小孩跟在他前面，一邊跑一邊喊：“小木克啊，小木克！”我們有時為了向他致敬，還沖他唱有趣的小曲呢。
??? 小木克，小木克，
住的卻是大房子，
四個星期出次門；
乖乖小矮子，
有個大頭像座山；
回過頭來看一看，
快把我們來追趕。
??? 我們就這樣常常和他開玩笑，我得承認(rèn)，這對我來說是件很不光彩的事兒，因為我對他玩笑開得最厲害，我常常去拉他的小大衣，有一次竟還去踩他的大拖鞋，害得他摔了一交。我事先開心得不得了，之后看到小木克朝我家里走去，才覺得事兒不妙。他當(dāng)真走進(jìn)我家，呆了好些時候。我躲在大門旁看見我父親送他出來。我父親恭恭敬敬扶著他，到了門口又連連鞠躬和他告別。我心里非常畏懼，躲在那里好久不敢露面；之后肚子餓得受不了，才規(guī)規(guī)矩矩低著頭走到父親跟前預(yù)備挨打。“我聽說，你得罪了那位好木克，是嗎？”他用了非常嚴(yán)厲的語氣說，“我要講一講木克的故事，聽了以后你就再也不會取笑他了；不過講故事之前和講故事過后你都得按照‘老端正’受到處罰。”那老端正就是拿起他那根長長的旱煙桿，把上面的玻璃煙嘴捻下來，然后不多不少狠狠揍我二十五下。
他打完二十五下，便命令我仔諦聽他講小木克的故事。
小木克其實叫木克拉。他的父親在尼采埃地方是一個很有聲望的人。他的生活也很孤獨，險些和他兒子一佯。他很不喜歡這個兒子，因為他生得這樣矮小，感到臉上無光，把他關(guān)在家里，什么也不教他。小木克到了十六歲依然個惹人發(fā)笑的小孩兒，他父親是個很嚴(yán)厲的人，常常責(zé)備他，說他早就該學(xué)點大人樣子了，不能老是這樣傻里傻氣。
木克的父親有一日不巧摔了一交，摔得很重，不久就死了，撇下這個小木克，既沒錢又什么也不懂。
狠心腸的親戚們把這可憐的孩子趕出了家門，叫他到外面去闖闖，尋找自己的幸福。小木克回答他們說，他已經(jīng)做好啦出門的預(yù)備，只求給他一套父親的衣服。親戚們答應(yīng)了他。他父親是個矮小的胖子，這套衣服對他很不符合。但木克很快就想出辦法來；他把太長的地方剪短了再穿上。但是那身衣服依然又寬又大，穿在身上怪得要命，之后他穿的衣服都是這個模樣；那塊大包頭布，那條闊腰帶，那條大褲子，那件藍(lán)色的小外套，都跟他父親當(dāng)初留給他的一模一樣，他當(dāng)初就是這樣一身穿戴，把那柄長長的大馬士革①劍系在腰帶上，握著一根小木杖，出門游歷去了。
①敘利亞的首都，產(chǎn)刀劍。
他高高興興出外漫游了一整天，想尋找到幸福。他每看到一塊在太陽光里閃閃發(fā)亮的碎片，便小心翼翼拾起來，塞在懷里，以為這會變成最最珍貴的寶石；他看到遠(yuǎn)方一座伊斯蘭教堂的圓頂像火光一樣在發(fā)亮，他還看見一片湖光像鏡子一樣在閃爍。他滿心歡樂地跑已往，以為來到了一處仙境。可是走近了一看，唉！這些幻象都消逝了。這時他覺得大腸告小腸，精疲力竭，似乎到了死亡的境界。他就這樣走了兩天兩夜，又饑餓，又傷心，尋找幸福的信念喪失了；野外里的草根是他唯一的食物，堅固的土地是他夜間睡覺(sleep)的床鋪。第三天早晨，他在一塊高地上望見一座大城市，城墻上懸著半輪明月，房屋上閃耀著彩色的旗幟，似乎在向小木克招手。他喜出望外站住了腳，看出了神。“不錯，小木克一定會在那里找到他的幸福，”他自言自語說著，竟忘了自己的疲憊，高興得跳了起來，“幸福一定在那里，不用到別的地方去找了。”他打起精神，朝城市走去。那城市看起來很近，他卻一向走到正午才到達(dá)。他的兩條小腿實在累得不聽使喚了，因此迫不得已在一棵棕桐樹的蔭影下歇息一會。最終，他到了城門口。他整理一下小外套，裹好包頭巾，松松腰帶扣，把那柄長劍斜插在里面。隨后他拍了拍兩只鞋子上的塵土，握著小手杖，壯壯膽子走進(jìn)城去。
他穿過幾條街道，可是沒有一個人家給他開門，像他所想的那樣向他喊道：“請進(jìn)，小木克，來吃喝一點東西，讓你的兩條小腿歇息一下。”
他走過一座矮小華麗的房子，看出了神，這時一扇窗子突然之間之間之間打開了，有一個老太婆伸出頭來，用歌唱的聲調(diào)喊道：
??????????? “請過來，請過來，
我煮好啦稀飯，
預(yù)備了菜，
請來喝個痛快：
鄰居們，請過來，
我煮好啦稀飯。”
??? 這時房子的大門開了，木克瞧見一群狗和貓走了出來。他躊躇了一會，不知要不要接受這個邀請。之后他決定依然出來。恰巧有幾只小貓(kitty)在他面前經(jīng)過，他就跟在前面，他想小貓一定知道廚房在哪里。
木克走上樓梯，遇見了那位把頭伸出窗外的老太婆。她很不高興地問木克要干什么。“你不是邀請大家來喝稀飯嗎，”小木克回答說，“我肚子餓得厲害，所以也來了。”老太婆笑著說道：“你是從哪里來的，新鮮的店員？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并不請什么人來吃飯，就請我喜歡的這些貓，有時還請鄰居的貓狗來給它們作伴，正如你現(xiàn)在所看到的那樣。”小木克通知老太婆，自從他父親去世過后，生活怎樣費力，請許可他明天和貓一路吃一頓飯。老太婆聽小矮子說得可憐，心就軟了，便留他作客。等到他吃飽喝足規(guī)復(fù)精力過后，老婦人對他又仔細(xì)調(diào)查了半晌，這才說道：“小木克，那你就留在我這里干活吧，活一點也不累，你會過得很好的。”
小木克覺得貓食很好吃，便答應(yīng)了下來，做了阿哈夫契太大的傭人。他的工作很輕松，阿哈夫契有兩只雄貓和四只雌貓，小木克每日早晨給它們梳毛，搽香油；太太出門，他得照顧那些貓，吃飯的時候，把飯碗端到它們面前，夜間把它們安置在綢子做的軟墊上，蓋上絨被。家里另有幾只小狗(pup)，他也得侍候，不過不像侍候貓那樣費事，因為阿哈夫契太太只是對這些貓愛護(hù)得像親生孩子一樣。
小木克在那里依然過著孤孤單單的生活，和在老家差不多，除了那位太太，他整天看到的不是狗便是貓。開頭，小木克過得還不壞，他吃得飽，工作不多，老太婆對他也很寫意。之后那些貓逐步放肆起來，老太婆一出門，它們就像發(fā)瘋一般在房間里亂蹦亂跳，把東西弄得亂七八糟，還打碎了一些細(xì)瓷碗盞。可它們一聽到樓梯上有老太太的腳步聲，便趕緊跳到軟墊上躺下，還搖著尾巴接待她，裝出一副沒有闖禍的樣子。阿哈夫契太太看到房間里亂七八糟，便生氣了，責(zé)怪木克，不管木克怎樣辯解，她只相信自己的貓，以為這些貓要比傭人可靠得多。
小木克非常傷心，他在那里沒有找到幸福，便決定不再替阿哈夫契太太做幫工。可他上次出門，嘗夠了身上沒有錢的滋味，所以他想先把主人一再答應(yīng)他而始終沒有給他的工錢搞到手。阿哈夫契太太家里有一間房子老是鎖著，里面是什么樣子他沒有瞧見過，不過他常常聽到老太太在里面嘰哩咕嚕，不知搞些什么名堂，他想弄到旅費，自然而然想到那房間里說不定藏著財主。
可是那扇房門鎖得緊緊的，他沒法出來。
一天早晨，阿哈夫契太太出門去了，一只小狗突然之間來咬他寬大的褲子，像是要他跟著它走。原來那只小狗常常受到主人的虐待，小木克卻非常愛護(hù)它，因此小狗跟他很親熱。木克喜歡跟小狗玩，便跟著它走。瞧，小狗把他帶到阿哈夫契太太臥室里的一扇小門跟前，那扇小門木克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時正半掩著，小狗走了出來，木克跟在后邊。出乎他意外，他發(fā)現(xiàn)那便是他想出來的小房間。他心里別提有多么高興啊！他四下里探索，想找到錢，可是很失望，到處都是破舊的衣服和奇形怪狀的器皿。其中一件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只水晶罐子，上面刻著鮮艷的斑紋。他把它拿在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仔細(xì)察看。不料他沒有注意到罐子上面有一只蓋子沒有蓋緊。那蓋子掉在地上，打得粉碎。
好一陣子小木克嚇得不敢動彈。現(xiàn)在他的命運決定了，他必須趕快逃走，否則老大婆會把他打得半死的。他決定去旅行，但是他還向四周打量一下，看一看有沒有什么東西幸虧路上使用。他突然之間看見一雙其大無比的拖鞋，這雙拖鞋雖然不悅目，可他自己那雙已經(jīng)不能再穿了，而且他覺得穿上這雙大拖鞋，人家就不會當(dāng)他是小孩了。于是他趕快脫下自己那雙小鞋，把腳伸進(jìn)了大拖鞋。房間角落里另有一根獅頭手杖，他也隨手拿了，匆匆走出房間。他慌鎮(zhèn)靜張到自己的房間里去，穿上小外套，帶上父親的頭巾，把長劍插在腰里，便跑出屋子逃到城外去。
他出了城，畏懼老太婆追上來，拼命地向前跑，直到跑不動了，才想停下來歇息一下。他長那么大了還沒有跑得那么快過，他覺得像是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在拉他向前，沒有法子停下來。最終他才曉暢，原來那是拖鞋在作怪，拖鞋在帶著他向前飛馳，他想盡方式要停下來，可就是停不下來。最終他毫無辦法，只得學(xué)馬夫的腔調(diào)嗆喝道：“吁——吁，站住！”拖鞋停住了，木克精疲力竭倒在地上。
他對這雙拖鞋喜歡得了不得。他覺得在老太婆那里沒有白干活，這雙拖鞋可以幫他到世界各地去尋找幸福。盡管小木克萬分高興，依然睡著了，他那小小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了那重重的的大頭。他在夢中又見到那只幫他找到這雙拖鞋的小狗，小狗對他說：“親愛的木克，你還不曉暢那雙拖鞋有多神奇。聽著，你只要穿上它用腳后跟把身體轉(zhuǎn)三圈，你就可以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你用這根手杖還可以去尋找金銀財寶。碰到有金子的地方，它會在地面上敲三下，在有銀子的地方，它會在地面上敲兩下。”小木克做了這樣一個夢醒來過后，覺得很新鮮，決定馬上試它一試。他穿起拖鞋，提起了一只腳，用另一只腳后跟轉(zhuǎn)了一圈，結(jié)果小木克跌倒了。你想想，穿這樣一只其大無比的拖鞋轉(zhuǎn)三圈，一上來誰也辦不到，況且木克有一個重重的的大頭，要想平衡身體就更難了。
可憐的小木克一連摔了好頻頻，不過他并沒有嚇倒，依然試了一次又一次，終于他能站在鞋跟上像輪子一樣旋轉(zhuǎn)了，這時他心里想到附近一個大城市里去——那雙拖鞋馬上帶著他升向空中，像疾風(fēng)一樣穿過白云。小木克還沒有定下神來，已經(jīng)站在一個很大的市場上了，那里擺著不少貨攤，人群川流不息。他起先在人群中走來走去，之后想想覺得不如到一條清靜的街道上去為妙，因為市場上時常有人踩住他的拖鞋，好頻頻差點把他絆倒，另有他那柄長劍也時常碰痛人家，差點挨打。
小木克一本正經(jīng)考慮起來，怎樣才能搞到錢。他雖然有一根手杖，可以指出埋藏財主的地方，可是怎么能一會兒就找到呢？當(dāng)然不得己的時候，他也可以在人家面前顯顯自己的本領(lǐng)賺一點錢，可是他不肯做這樣丟臉的事。
最終他想到自己能跑得很快，說不定能靠這雙拖鞋謀生。他決定當(dāng)一個信使。
他想，城里的國王一定會付最高的工錢，于是就來到了王宮門前。守衛(wèi)問他干什么。他回答說；想找工作。守衛(wèi)帶他去見奴隸總管。他向奴隸總管說明來意，還懇求總管派他到國王的信使隊里面去工作。奴隸總管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說道：“什么，憑你這兩條不到一尺長的小腿，要當(dāng)國王的信使？快滾開，我沒有功夫來和一個傻子開玩笑。”小木克再三向他說，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心實意來謀這份差使的，他可以跟任何一個跑得最快的人較量較量。奴隸總管覺得這事很可笑。他吩咐小木克預(yù)備晚上參加一次賽跑，讓他先到廚房里去飽飽吃喝一頓。奴隸總管向國王報告了小矮子的事，說明了自己的安排。國王喜歡尋開心，聽到奴隸總管留下小木克取樂，感到很高興。他命令奴隸總管就在宮廷前面的一個大草坪上舉行比賽，要讓王公大臣們快活快活，他還一再囑咐奴隸總管，要好好照顧小矮子。國王把這事通知了王子和公主們，讓他們晚上去看好戲。王子公主們又把這事通知了他們的傭人和侍女們。一到夜晚來臨，大家都已經(jīng)等在那里看好戲了。凡是長著兩條腿的人，都擁到草坪上來。那里已經(jīng)搭起了一個看臺，預(yù)備寓目說大話的矮子怎樣賽跑。
國王和他的子女們都已經(jīng)在看臺上就座，小木克走到草坪上，向朱紫們深深鞠了一個躬。大家看到這樣一個小矮人都齊聲收回哈哈大笑來。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一個怪物。小小的身體上長著一個巨大的頭，小小的外套下面是一條寬大的褲子，闊大的腰帶上插著一把長劍，一雙小腳上卻套著一雙又寬又大的拖鞋。看到這種滑稽的樣子，誰也禁不住要放聲大笑。小木克卻一點也不驚慌。神氣活現(xiàn)地?fù)沃桓∈终龋驹谀莾旱群蛩膶κ帧Ｅ`總管根據(jù)木克自己的愿望，選出了一個跑得最快的人跟他比賽。那人站到小矮子身旁靜候命令下來。公主阿瑪查按照預(yù)先約定，把面紗揮了一揮。兩個競賽者就像兩支箭向靶子飛去一樣，在草坪上奔馳起來。
起先，木克的對手領(lǐng)先了一大段，可是木克借助拖鞋的力量，很快就趕上和超越了他，那人氣喘吁吁地還在跑的時候，木克早已到達(dá)了終點。這時觀眾一個又一個驚訝得目瞪口呆，等到國王鼓起掌來，大家才歡呼道：“小木克贏了，小木克贏了！”
有人把小木克帶到國王跟前；他向國王下跪道：“國王萬歲，在您的面前我已經(jīng)表演過我的一項武藝，請許可我在您的信使隊里得到一個職位。”
國王卻對他說：“不，我要你做我的親隨信使，永遠(yuǎn)留在我身邊，親愛的木克，我每年給你一百塊金幣作為工錢，你可以和我的一等仆人同桌吃飯。”
木克以為他終于找到了尋覓己久的幸福，心里非常興奮。他對國王的特殊恩寵非常感激，國王交給他十萬弁急和最最秘密的信件，他都能迅速地送達(dá)。
別的仆人們對他很不寫意，他們不甘心被一個除了跑得快別的事什么也不懂的矮子奪去主人的恩寵。他們想方設(shè)法排擠他，說他好話，可是沒有效，國王對小木克越來越信賴，還把他提升為秘密總信吏。
木克看出那些人在背后搗鬼，可他并不設(shè)法報復(fù)，他的心地實在太善良了，不僅如此，他還想使那些恨他的人需要他，喜歡他。這時他想到了那條小手杖，他因為過得很幸福，差點把它完全忘掉了，他想，要是能找到一點金銀財寶送給這些先生們，他們也許就不會再仇視他了。他還聽說過，國王的父親，曾經(jīng)因為敵人侵入國境，把許多財主都埋藏在地下；當(dāng)初老國王憂傷而死，并沒有把這件事告知他的兒子。于是木克帶著手杖常常在各處散步，希望有一日找到老國王埋藏錢財?shù)牡胤健Ｒ惶焱砩希既蛔哌^御花園一處隱僻的地方，突然之間覺得手里的小手杖在動，一連向地面敲了三下。他馬上就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他就拔出長劍，在樹上劃了暗號，躡手躡腳回到宮里；他要來一把鐵鍬，等到天黑，就去干起那件大事來。
可是掘?qū)氝@件事談何輕易！他的兩條臂膀軟弱無力，那把鐵鍬又太大、太重：他足足干了兩個小時，才挖了一兩尺深。最終，他的鐵鍬碰到了一樣硬的東西，收回鏘鏘聲。他使勁再挖，終于挖出一個大鐵蓋。他跳到坑里去看，只見鐵蓋下面真是一個裝滿金幣的大罐子，可惜他氣力太小，沒法把罐子起出來。他只得在褲子和腰帶里盡量多塞一些金幣，還脫下小外套兜了滿滿一兜；隨后蓋好大罐子，這才帶了大量金幣回去。要是他腳上沒有穿拖鞋，他準(zhǔn)會讓這些黃金壓得寸步難行的。他總算沒有讓人察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金幣藏進(jìn)了沙發(fā)的軟墊底下。
小木克得了許多金幣便以為可以讓宮中仇恨他的人變成喜歡和熱烈擁護(hù)他的人了。這一點充分說明善良的木克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要不然他就不會認(rèn)為金錢可以買到朋友了。唉！要是他事先把拖鞋擦擦干凈，背著金幣逃離王宮，那倒好啦！
小木克把金幣一大把一大把分送給奴仆們，宮中那些沒有拿到金幣的奴仆卻更加妒忌了。御廚房總管阿胡利說：“他在造假金幣。”奴隸總管阿赫梅特說：“這些錢是他從國王那里甜言蜜語騙來的。”司庫官阿爾沙茨是木克最兇狠的敵人，他盜竊過國王的金庫，為了掩蓋他自己的罪過，就嚷嚷開了：“這錢是他偷來的。”他們?yōu)榱烁闱暹@件事，商量了一個辦法。有一日掌酒官柯爾舒茲裝出一副十分傷心和懊惱的樣子走到國王面前。果然引起了國王的注意，國王問他，什么地方不舒服。“唉！”他回答說，“我正在傷心失去了主人的寵愛。”國王對他說：“你在亂說什么，柯爾舒茲朋友？從什么時候起我不把恩寵的陽光照在你的身上？”掌酒官說，國王把成堆的金幣賜給那個秘密總信使，我們這些忠誠可憐的奴仆卻什么也得不到。
國王聽了非常驚訝，便叫人把小木克分送金幣給大家的事詳細(xì)講一講，那些密謀陷害小木克的人輕而易舉把他陷害成盜竊金庫的嫌疑犯。司庫官心里更是暗暗高興，因為他本來就無法交出金庫的帳目。
國王命令暗中密切監(jiān)督小木克的行動，要盡可能當(dāng)場逮住他。小木克因為慷慨施舍，很快把金幣都花光了，便又拿著鐵鍬偷偷走進(jìn)御花園，想從秘密的寶庫里再取出一些金幣來，不料衛(wèi)兵們在廚房總管阿胡利和司庫官阿爾沙茨帶領(lǐng)下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前面，他剛把金幣從罐子里取出來，想兜在小外套里的時候，他們突然之間之間之間向他沖去，把他繩捆索綁，帶到國王面前。國王因為吵醒了他的好夢，心里很不痛快，因此對待機密總信使十分不耐煩，吩咐馬上進(jìn)行審訊。這時藏金幣的罐子已經(jīng)挖了出來，連同鐵鍬和裝滿金幣的小外套全都放在國王面前。司庫官報告，木克想把裝金幣的罐子埋進(jìn)土里才被當(dāng)場抓獲的。
國王問木克這是不是事實，又問他，這些他預(yù)備埋進(jìn)土里的金幣是從哪里來的。
小木克說，這罐子是他在花園里發(fā)現(xiàn)的，他不想把它埋進(jìn)土里，而是想把它從土里挖出來。
在場的許多人都對他這種辯白高聲大笑。國王認(rèn)為小矮子在說謊，勃然大怒起來，喝道：“什么，忘八！你以為我就這樣愚蠢嗎，你偷了我的錢，還想誑騙我？司庫官阿爾沙茨！你認(rèn)一認(rèn)這些錢是不是金庫里的？”
司庫官回答說，他一貫忠于職守，不久前，國王金庫里少掉了大量金幣，比這還要多，他可以起誓，這些金幣正是從金庫里偷走的。
于是國王下令把小木克用鐵鏈鎖起來，關(guān)進(jìn)鐘樓，還命令司庫官把黃金拿去，送還金庫。司庫官對這件事這樣結(jié)束，滿心喜歡。他私吞了這一罐金幣，在家里把這些黃燦燦的金市數(shù)了又?jǐn)?shù)；那個大暴徒?jīng)]有把罐底發(fā)現(xiàn)的一張紙條報告國王，那張紙條上寫著：
“因為敵人侵入我國，我把部分金銀財寶埋藏在這里；不管誰發(fā)現(xiàn)了它，不把它馬上交給我的兒子，就會受到我的詛咒。
